失眠小羊

“Later”

透明的玻璃窗外是意大利夏季柔和的日光,院子里成熟的杏子饱满圆润又恰是羞红了脸颊沉沉地缀在枝头,而我每次张开手掌去抚摸滚动它时却是另一般近乎羞耻的想法。他上扬的尾音性感磁性使我如见其人。卧室里的光线远不及室外,似乎是个总也睡不醒的孩子散发着昏沉的气氛,我就在小床上卧躺着,手中的书形同虚设。闭上双眼时,脑中浮现的是我与他在溪流岸边时他亲吻我的场景,几乎沉醉的欲望唤醒了身体里哪怕一直紧缩在角落里的关于肉体的激情因子,他下巴上的细碎胡渣会在与我亲热时刺痛我的脸颊吗?又或许他的双唇是否会是干燥的?我无从而知,这个吻绝对不会索然无味,我能肯定。

我无法清楚的知道刚刚辞别的他去了哪里,我的房间与他的房间仅用一扇门去隔离,就像是我每天在脑中游荡充斥的各种有关于Oliver的想法,只要我不轻易吐露且他不擅自开启,这些将被永远尘封,直到落满灰尘肆意腐烂,而我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未来的五个星期里对于欲望保持单向沉默与所谓的矜持。于是我被缠绕欲望灵魂指领到了他的房间里,他的床铺是凌乱的,白色被褥上的褶皱暗示着昨晚他难眠而动辄翻身的轨迹,可能是为了某位译者所说的话吧,他总是想把一些深奥的东西懂得透彻,总之,不会是因为我。

我也不去周顾一些繁琐的礼仪,尽管我总觉得他对我不能算是特别友好。我幻想着昨日傍夜里可能发生的场景,幻想着他在自己的小“天堂”因阳光的暴晒而逐渐麦色的皮肤,幻想着他拨弄手指剥开那件宽松的淡蓝色衬衫,向我裸露出肉体。我是格劳克斯,而他是狄俄墨得斯。只是对于他的情感我从不轻率,我情愿交换他青铜盔甲,换回我对于信仰的崇拜。他主宰了这六周中我任何时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即使是以后的漫长人生或许也是如此。我翻来覆去近乎疯狂地汲取他的味道,首先落难的是他的枕头,或许是昨夜在“跃动舞厅”里玩的尽兴,汗液掺杂着融化掉防晒乳液的味道经过一个静默的夜也没有完全挥发,仍然残留些性感迷人的气味,这也算是他给予我无法言说的礼物了。

我正沉醉于这种无法显露带有罪恶的满足感,恐惧被他看到这里正发生的一切而奚落我,也畏惧被看透内心禁闭多日的想法,当欲望之门开启时我担心收获的是他钢铁般决绝的目光与作为成熟大人的无情嘲笑,与此同时,我同样也心怀一丝侥幸期望被他发现真实的我,我渴望与他耳鬓厮磨,渴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承受他指尖的洗礼与真切的爱抚。我们的人生注定是单行线,一旦我们慎重地选择了开始便也只能在风雨兼程中义无反顾,短暂的六个星期承载了我们得以相交的所有机缘,我清楚的了解,在那之后也只能目送着你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欲望的边境。而对于你,我将一直保持着与你一诉平生的渴望,Oliver。

纯白色的被单被我紧箍在怀中,我不敢放松身体,直到褶皱更甚了。每当月色如期而至,这薄被便会包裹着他疲惫的身体,我多么渴望自己能继承这项艰巨的任务,能够在他最需要被抚慰时触碰他的肉体,给予他直击灵魂的慰藉。一个声音在脑中回荡叫我与欲望抗礼“让我来,让我在黑夜里拥抱你的身体。”我及时叫了停,再向下看时发现自己的裤衩已有湿痕,如果我有一面镜子,大概会看到自己涨红的脸能与门口杏树上熟透的杏子相比衬了,我对于他肉体的渴望远远超过了想象的范围,占有他,或者被占有。

我屈服于你,我是你的,全是你的。

意大利北部的小镇光影投射在他床边的木地板上,我将柔软的枕头带些情色的意味加进双腿缝隙里轻微摩擦着,这不足以使我达到高潮,却使我想起一个浪漫的传说,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的烤来听。每日,我仔细斟酌Oliver所吐露的每一个字符,谨慎保管着直到安稳地躺在床上,再用内心的浴火细致熬煮,等到冰封的话语化作汩汩细流,却仍是带有凉意的,用来中和焦烫的欲望,爱,让每一个被爱的人无可豁免地也要去爱。我希望你明白。

Oliver,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猜透我的内心,也希望你能尽快的宽容我青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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